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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族命

第一章 族命

《云清西行斩龙记》

第一部 《龙起风云》

本作品纯属虚构,请勿与历史对号入座,作者在这里给各位磕个头了。

夜晚的海面上,月色映在起伏的波浪上,铺开零零散散的光。

“抓紧时间!”

港口的码头上,一名络腮胡子的男人,用蹩脚的语言,指示着码头的伙夫们搬运货物,时不时从他的嘴里蹦出奇怪的语言,听着就像是在骂人。

若是仔细观察,会发现这位络腮胡汉子的眼睛与众不同,他的眼睛如同阳光穿透过的海面,幽蓝而深邃。

在这片东方的土地上,像他这样的,一般被统称为西方人。

“上好的茶叶、丝绸,你们都给我小心点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叫来另外一个西方人,嘱咐他道:“考尔顿先生,我们不辞辛苦,不远万里来到东方,来到这个躺着都能发财的地方,在这里度过了数年的时光,现在我们马上就要荣归故里,带回无数的财富了!”

说着他不忘搂住考尔顿的肩膀,“但你也知道的,我把这批货物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,要是在路上出了什么问题,你和我还不如跳海去听鱼人唱歌。”

考尔顿点了点头,“放心吧伙计,我绝对会带手底下的人把它们看好。”

也就在这时,旁边传来货物散落的声音,周围的人没有因为这个声音而停下手头的工作。

“他妈的,你们是干什么吃的!”,考尔顿闻声赶来,从他骂人的语气来看,他这几年在东方被同化的很成功。

一箱子货物散落在地,从里面掉落出来一个奇怪的物件,从外表来看是一块巨大的漆黑的岩石,从岩石表层分布的裂缝中往里看,则是有血一样鲜红的颜色。

“查德曼,这是什么?”考尔顿有些好奇。

身后走来的络腮胡子查德曼瞅了一眼那东西,,开口给考尔德解释道:“我听卖给我的商人说,这玩意叫血玉。”

他用手比划了一下,“你知道的,东方人对于玉石是非常喜欢的,并且他跟我说,血玉是玉石中的极品,这玩意,一般都是给皇帝用的。”

说着他用手指轻轻摩挲这块漆黑岩石的表面,“这玩意在我们西方也一定很受欢迎。”,“那个谁,你别愣着了,赶紧把这东西抬进去,对,就放到货仓最底下!”

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将这块大石头抬到货仓,最后走的一位船员临走前锁上了货仓的大门,转身离去。

在他们离开后不久,货仓内传来一阵阵微弱的声音,这声音实在是太微弱了,以至于无人听到,那声音很有规律,持续了一阵,便重归寂静,像是……心跳。

————

自人皇立,东方神州大陆,国祚悠悠,已有数千年。

期间,王朝更迭,江山几度易主,但这片土地的传承,却从未断绝。

自太祖登基到现在,明朝已立国近百年。

眼下明朝年号元始,明朝皇帝,既元始帝。

明朝九州,地域广袤,作为天下九州之一的乾州,坐落着当今明朝世家豪族之一的乾州陆氏。

乾州陆氏,作为玄门正宗的一脉分支,其族历史可以追溯到禹皇治水时期,陆氏先祖奉人皇之命,斩杀兴风作浪、肆意妄为的蛟龙之属,从而平定江河万里风波。

时至今日,陆氏依旧以斩龙为命,已有一千多年。

元始十五年春,作为陆氏家主钦点的“寻龙”之人,七十三岁的陆昶,主持这次寻龙仪式。

作为陆氏一族现存的寻龙资历最老,经验最丰富的人,在各方准备完成之后,陆昶像往常一样开始了主持。

寻龙仪式,目的是为了将神州大陆不久即将出世的蛟龙之属“造册”,一一登记,并会派族人进行监视,目的就是为了防患于未然,防止新出生的蛟龙行止无拘,肆意搅动天时,或是降下灾祸。

陆氏并非是对所有龙种斩尽杀绝,他们的主张很明确——规矩已经给你们定好了,遵不遵守是你们的事,砍不砍你,则是我们的事了。

因此,神州大陆长久以来的风调雨顺,在普通百姓看来是上天仁慈,皇帝仁德,而在暗地里,则少不了陆氏一族对于这些天生就能够呼风唤雨的先天生灵的约束。

对于那些龙种而言,陆氏一族的族人,就是悬在它们脑袋上方的一柄柄利剑,不知何时就会降下。

陆昶坐镇阵法中央,闭目以开天眼,天地气象在他的眼中无比清晰。一缕龙气在这当中格外显眼,陆昶循着这缕龙气神游,过了许久,闭目的老人微微皱眉。

事情有些不对劲,并非是有新的龙种刻意隐藏自身,而是实在太远。

哪怕刚才陆昶神魂竭力远游,那一丝脉络依旧显得遥不可及,并隐约有了消失的现象。

意识到事情不对的陆昶匆匆结束寻龙仪式,将此事上报给陆氏一族的族长陆无为。

在乾州陆氏的某个秘境当中,这里常年昏暗,不见阳光,唯一能够照明的,只有一盏烛火。

在不间断跳跃的火光中,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听完陆昶的话后,沉默许久,开口说道:“最坏的可能,就是这头幼龙已经被远离神州,我们想要再找到它,难如登天。”

陆昶问道:“这也没有可能,是针对我乾州陆氏的一个局?”

年纪比陆昶还要年长许多的族长陆无为只是点点头,“不是没有这个可能,神州道门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,更因为前朝一事,我们陆氏处境堪忧。”

想到此处,陆无为叹了口气,吩咐陆昶召集各位族老,共同商议。陆昶领命告退,只留陆无为一人在这昏暗的秘境中,盯着那黑暗中唯一的光源,身影几乎要和这片黑暗的环境融为一体。

过几日,在乾州陆氏的祖师堂中,陆氏一族在族中能说上话的,齐聚一堂,并为此事,各位族老吵得不可开交。

最后还是族长陆无为一锤定音,扔下一句话,便起身离开。

“龙行之处,皆有我陆氏身影。”

————

乾州某处学堂里,一个少女听着先生的“知乎也”,心思却全在窗外。

阳光照在庭院,让人心生暖意。

少女名陆云清,出身于乾州陆氏一脉。陆云清对于自己的功课并不上心,满脑子想的都是放学后去哪里玩。偏偏她又不喜欢和族内的和她一年纪样的孩子们扎堆,可能在族里长辈的眼中,这孩子性格也是属于比较孤僻的那种。

授课一结束,原本还不错的天气阴沉下来,天空灰蒙蒙的,没过一会,飘下淅淅沥沥的小雨。

陆云清撑起一把纸伞,穿过市井坊,不紧不慢地出了城。

手上这把伞,是之前从学塾出来,陆云清看了看天气,拿过身旁族弟陆鸣的纸伞,陆鸣刚开口:“姐,这是我的……”,陆云清回眸瞥了这个族弟一言,陆鸣赶紧缩了缩脖子,不再说话。

没办法,不是他陆鸣太怂,而是这个姐姐,有事她是真打啊。陆氏一族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们,几乎都被陆云清揍过。这个比较沉默寡言的女孩,可能是陆氏孩子们,除了自己父母之外,最怕的一个人了。

城外的山路上,陆云清沿着青石的台阶,往山上走去。在半山腰的位置,山下城镇的半数景色就能尽收眼底,女孩撑伞在这里驻足片刻,长发和衣摆一同散动。

半山腰处的一个小道观,因为下雨的缘故,香客很少,陆云清收伞,坐在屋檐下,抬头看天。

老观主对此已经习以为常,作为这里的“常客”,这个女孩坐在同一个地方,不知有多少日子了。于是他让观里唯一的弟子重新点了一炷香,升起了炉子。

陆云清道了声谢,然后坐在那里继续看云。雨天的阴云更加厚重,降下的雨点迎上陆云清的目光,就像落在了她古井无波的眸子里。

陆云清回去的时候,天色渐晚,陆氏一族的族地方向也已经是一片灯火通明。

一想到回去了还要学习家族传承的道法种种,陆云清就头疼不已。

可当她走到家门才发现,母亲今日竟然破天荒的在门口等候,陆云清心头一紧,不会是有谁有告状到自己爹娘这里,下意识有些心虚,低下了头。

没想到母亲并未斥责她,这时陆云清才发现,母亲的眼睛微红,眼角似乎带泪。

两人沉默,终于是母亲先开口,妇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。

“族长要见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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